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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唉,可怜,新找的这个,心怕是没在这儿……”
那些声音不大,却像细密的针,一下下扎在余小麦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。她挺直了跪着的脊背,像一杆被风雪压弯却不肯折断的竹子。麻布的粗粝感摩擦着皮肤,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和重担。她只是更紧地抿住了苍白的嘴唇,目光空洞地望着棺前跳跃的烛火,仿佛要将所有外界的声音和目光都隔绝开来。父亲依旧蜷缩在那个角落,仿佛与周遭的一切隔绝,沉浸在只有他自己的悲痛深渊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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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,下葬的日子。清晨,天色阴沉,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。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香烛纸钱混合的潮湿气味。
八仙喊着整齐低沉的号子,“嘿哟——嘿哟——”,沉重的黑漆棺材被稳稳抬起,离开了祠堂。余小麦、余建国、春桃,披着刺眼的重孝,走在最前面。余建国捧着一张小小的遗像,余小麦则捧着一个粗糙的陶土盆(老盆),里面盛着烧化的纸钱灰烬。
送葬的队伍不算浩荡,但也拖了长长一串。村民们大多只戴着一顶简单的白布帽跟在后面,低声交谈着。道士走在队伍一侧,摇着铃,撒着纸钱开路。白色的纸钱被冷风吹起,盘旋着落在泥泞的土路上,落在送葬人的肩头。
祖坟在村后山的坡地上。新挖的墓穴敞着口,像大地张开的一个沉默而冰冷的怀抱。湿冷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。
棺材缓缓地、一寸寸地被粗大的麻绳吊着放入墓穴。当那沉重的黑色棺盖彻底消失在视线中,被深褐色的泥土覆盖时,余建国终于忍不住,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嚎哭,扑倒在冰冷的坟土上:“妈——!”
春桃也哭倒在地。
余小麦没有扑倒。她捧着那个冰冷的“老盆”,身体僵硬地站在墓穴边沿。道士高喊着什么,示意她将盆摔碎在棺盖上。她麻木地听着,抬起手,用尽全身力气,将那陶盆狠狠砸向深坑里那漆黑的棺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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