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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石轰然压下。余小麦只觉得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堵住,后背瞬间被一层冰冷的冷汗浸透,粘腻地贴在皮肤上,与外面的酷热形成诡异的反差。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,指甲深深掐进冰冷的掌心,用疼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镇定。五个月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蒸发,除夕夜祖坟地的寒风、水泥碎块的狰狞、那被夺走的骨灰坛……所有被强行压下的惊涛骇浪,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,再次疯狂地翻涌咆哮起来!
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大棚里投来的探究目光,特别是陈向明那沉静却极具存在感的视线,仿佛带着某种穿透性的审视。余小麦强迫自己移开与李局长对视的目光,却发现他并没有立即走过来。他站在原地,目光沉沉地扫过整个初具规模却显得格外压抑的基地,扫过那些巨大的、藤蔓缠绕的钢架棚,最后,那锐利如鹰隼般的视线,竟越过她,再次落在了她身后大棚内,那个穿着深灰短袖衬衫的新任负责人陈向明身上!
李局长的目光在陈向明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两三秒。那眼神极其复杂,像在确认什么,又像带着一种冰冷的评估,甚至……一丝极淡的、难以捕捉的了然?随即,他收回目光,重新聚焦在余小麦脸上,不再迟疑,迈开步子,踩着滚烫的浮土,一步一步,沉稳而极具压迫感地朝她走来。他身后的年轻随从立刻跟上,亦步亦趋,像一道沉默的影子。
余小麦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,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,在六月的酷暑里感到刺骨的寒意。她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在尘土和热浪中逼近,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神经上。五个月悬而未决的谜题,关乎远山的遗骨,更关乎儿子小川渺茫的未来,此刻正随着这个男人的脚步,裹挟着灼热的尘土和冰冷的恐惧,向她轰然压来。
李局长在她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。高大的身形带来一片阴影,隔绝了部分刺目的阳光,却带来了更沉重的窒息感。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、混合着烟草和皮革的冷硬气息,与基地闷热的植物气息格格不入。他无视了旁边闻讯赶来的基地办公室人员脸上堆起的客套笑容,目光只锁定余小麦一人。
“余小麦同志,”他的声音低沉平稳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在这嘈杂的蝉鸣和设备低鸣中异常清晰,“借一步说话。” 不是询问,是命令。他的视线瞥了一眼旁边被晒得发烫的彩钢板办公室,意思不言而喻。
余小麦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,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巨大的痛楚和茫然。她没去看周围人各异的目光,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她转身,脚步有些僵硬地朝那排闷热如蒸笼的临时办公室走去。李局长紧随其后,他的随从则默契地停在了办公室门外几步远的地方,像一尊沉默的雕塑,隔绝了外面的窥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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