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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末的梆子敲过五下，林航的三轮车碾过青石板上的露水。车斗里码着新摘的秦椒，表皮还挂着夜雾凝成的水珠——这是后山李婶今早特意送来的，说是用山泉水浇的，辣得纯粹。
"航子今儿卖啥？"豆腐摊的老张头掀开白布，热气裹着豆香扑过来。林航掀开竹帘，露出红亮的臊子罐："油泼臊子面，加新花样。"昨夜系统突然弹出的"露水青蔬"任务，让他凌晨三点就摸进了自家菜园，掐了最嫩的空心菜和紫背天葵。
煤炉上架着铸铁锅，火苗舔着锅底时，林航的菜刀正行云流水地切着臊子。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丁在陶罐里腌了整夜，这会儿混着姜末蒜末下锅，滋啦一声腾起金黄的油花。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掌勺时，手抖得把整把花椒撒进锅里，被隔壁卖麻花的刘婶笑了半个月。
"老板！来碗宽的！"穿蓝布衫的大爷拍着桌子，搪瓷碗底磕在木桌上咚咚响。林航抄起竹筲箕探进滚水，手擀面在沸汤里翻涌，像极了渭河的浪花。泼油的瞬间最是紧要——熟油辣子、秦椒碎、蒜末层层叠在面碗里，一勺滚油浇下去，"滋啦"一声炸出红亮的烟火气，惊得蹲在摊边的黄狗竖起了耳朵。
"慢些吃，烫。"林航递过蒜瓣，眼角瞥见村口驶来的三轮车。后座上堆着纸箱，印着"市监"的字样。老主顾王婶扯了扯他袖子："莫不是上次举报的事？"上周有人眼红生意，造谣他的臊子加了罂粟，没想到今儿真来了人。
"各位街坊放心。"穿制服的姑娘掀开帘子，手里攥着检测盒。林航认得她，是镇中学王老师的女儿小娟。去年冬天她来买面，冻得通红的手攥着作业本，他多送了个糖油饼。"咱这臊子，连葱花都是自家地里的。"他笑着指了指身后的竹筐，里面躺着刚摘的香葱，根须上还沾着黑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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